衔云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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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中篇】愿·第零天-第一天01

整理一下文章,感觉之前脑洞堆放的太乱了。这些存稿已有1w6左右的字数,不知道10w字能不能刹住车……在考虑是接着存到完结还是以连载方式进行了_(:зゝ∠)_,不过连载的话双坑兼顾还是蛮困难的……而且在考虑修改本篇,虽然感觉已经要放飞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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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我是说,维克多,非常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大概再进行几十年的研究也不会有什么进展的吧?”

 

“嗨,别客气,你也清楚,咱们两个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你有我恰巧能给予帮助的麻烦,我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全力相助了。况且,我也是受益者。别忘了之前答应我的事,找到了之后也给我看一看,让我看看那家伙的真容就可以了。”

 

“嗯,放心吧,这并没有什么难处。如果我能搞定这件事情的话……”

 

“你必须能搞定!……我是说,这不是你多年的梦想吗?即使已经从训练师的行列中退出,你却还是对此念念不忘,如此深切的执念,想必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吧?既然如此重要,当然要全力以赴的去实现它不是吗?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谢谢你,维克多,你真好。”

 

“谢什么啊?都是兄弟,搞得这么肉麻……不过我一直很好奇啊,你为什么会对此这么执着?直到退役还念念不忘。”

 

“大概是……因为心愿未了却吧。很早以前就听妈妈讲过有关于这只精灵的故事,美好、神圣,我想我从那时起就一直带着对这只精灵的朦胧印象成长起来,直到现在,这种印象成了一种神奇的动力,催促我完成我成为训练师后的梦想,虽然只是其中一个,但是我想,现在的我只是完成这一个梦想就证明我的训练师之路没有白走,也算是……稍稍给这个失败、怯懦而又无能的我一点点自我满足了吧。”

 

“原来如此……话说,你还是在意这之前的事情吗?别太难过了,你看,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可以如往常一般生活交往,不是吗?那毕竟不是你的错。别给自己加那么难听的形容词,你和你的训练师路途一样充满了光辉和希望,你既不是怯懦者,也不是失败者。”

 

“维克多,即使是在那种事情发生后你也能够原谅我,真好。我甚至不清楚该如何感谢你了。可是实话实说,我对你的愧疚是难以消去的,并且也不该消去。光辉这种词从来与我无缘,是我的失职导致了悲剧的发生。但是,如果是你所希望的话,我会尽力恢复到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样子,如果这样可以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弥补的话……唉,我是说,我是说……对不起。”

 

“又来了。虽然知道让你放下很难,但是也不要老把抱歉挂在嘴边。真的,我已经原谅你了。况且,都说了,那真的不是你的错……啊,事到如今也不要再说些了,你不是要去找基拉祈吗?我已经把那片区域的地图发给你了,摸索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这一步,我整个人都很期待呢。不过那片地区有些危险,我把需要注意的都标给你了,你可要加油啊,你看,我们离梦想已经这么近了。可千万……别随随便便死掉哦?”

 

“……当然。啊,我收到你的信息了,我想我需要整理一下它们并做些准备,先挂掉实况接收器了。抱歉,耐心等我的好消息吧,那时我们再聊。”

 

“好的,祝你成功。”

 

“嗯,我会成功的。”

 

引子·完

 

第零天

01.

 

我缓步走在陡峭的路径上,这些蜿蜒的线条分布在近乎垂直的山壁那唯一有些倾斜的地方,七扭八歪好似迷宫要把我带入未知的绝境。除了迷路这一致命威胁,脚下松动着的岩块,头顶盘旋着的渴求着我快些成为腐烂枯萎的尸体的秃鹰娜,以及下脚处空间的狭窄……这里的环境潜伏着无数的危机,似乎稍不留神我就会被恶魔拖进无尽深渊。

 

不过好在,我到目前为止虽然几次踩塌了碎石堆,也重复走一个地方三次,但所幸我没有失足落崖,水壶里也有很多清水可以饮用,并且最后还是有了些进展。

 

对,我是指,我有了些进展。

 

在终于勉强的找到一块可以让身体平衡的缓和地带后,正打算休息的我在这狭窄并且濒临天空的容身之处找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隐隐约约的,在光的照耀下,山谷的狭缝之中呈现出了凹凸不平的刻痕,那些工整的组合在一起的痕迹不像是自然的风吹雨打造的成果。

 

我伸出一根手指勉强挤进那狭窄的缝隙,轻轻抚摸这些刻痕,指腹传来的凹凸感让我感觉到一丝庄严——大概是因为四周鬼斧神工的大自然的威严带给我的肃穆感,又或者是因为……这里是曾经信奉过基拉祈的人们所打造的供奉神明的圣地,我置身其中,仿佛能感受到千年以前,虔诚的人们踏着危险的山脉攀登到顶峰,向神明诉说着自己的心愿并祈祷家族的平安。

 

我将这些刻痕抄写在我的笔记本上,照着维克多给我的字母表一个一个的翻译,第一个单词大概是“神明”的意思,第二个单词则是“人类”,第三个单词是“希望”亦或者“愿望”。至于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单词,我并没有找到一模一样的,毕竟这数千年以前的村落早在当年的纷乱时期被战火所埋没,虽然听说有幸存的后裔,但似乎多半是年轻人,古老的习俗和语言还没有被传颂完整便失去了故乡,而目前维克多给我的这份单词表,已经是他能寻找到的最详细的一份了。不过所幸我虽然没发现一个与之一模一样的单词,却找到了另一个与之十分相似的,只比细缝里所刻下的那个单词少了一条横线,这个单词是“引领”,我觉得这十分贴合信奉着基拉祈的人们的心声,兴许那条多余的横线只是刻下这句话的人的一个不小心的产物也说不定呢,虽然那条横线时刻的那样深。

 

也就是说,这句话的大概意思应该是“神引领着我们的希望”或者“神能实现我们的愿望”之类的吧?我听这附近的原住民说,很久以前村落里来祈祷的人们有着“把手伸进刻着神言的狭缝中默念愿望,以此来传达自己的心意给神”的习俗,不过如今的居民早已没有了这种信仰,而那些有关神明的习俗也都成了传说。

 

我感到内心深处似乎传来一声感慨,然而我张了张嘴,搜寻着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路,却最终只碰到了一个个死结,于是我放弃了说多余的言语,坐在旁边的一块扁平岩石上,掏出水壶砸了一口水。

 

已经找到了供奉神的场所,根据维克多给的资料来看,离寻找到真正的基拉祈的场所应该已经不远了吧。据资料上说,基拉祈作为神明,却似乎在人类面前多次现身,并和人类保持着友好交往……但是如此善良的神却在后来失去了信徒,对此现今的研究并没有给出什么说明,毕竟曾经信仰基拉祈的村落太少,又大多分布在危险又难以生存的地方,所以现世能找到的资料真的是少之又少。并且,这其中的信息能信任的也只有那可怜的丁点。

 

如果没有维克多的话,三年前踏入对基拉祈研究的我可能到现在还如大海捞针一般茫然且毫无进展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一口气,维克多是个好人,也是个可怜人……唉,这“可怜”的大部分原因也都是因为我的过失,我明明欠了他那么多,甚至刻意的避他不见,他却坚持着寻找我并找到了我,只为了让我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一个原谅。

 

我感到胸口有些发闷,说不清是苦涩还是酸楚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我垂下脑袋,竭力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我清楚这是愧疚,这是不甘和悔恨,而我也明白,我更应该去完成此时我该做的事情,既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维克多。

 

我看向远处的山峰,那尖端如同刀一般刺穿云霄,我能够想到站到那上面时令人窒息的高度带来的恐惧感。但我必须前进。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我到达山顶的距离,应该不会很远了,大概还有半天的路程。但是越往上走,危险的系数就越高,山上已经没有多少掩体,我很容易就会成为野生精灵的目标,而且路途的坎坷可能是我一不留神就落入深渊,这个高度摔下来恐怕是必死无疑的吧……

 

如果琳在的话就好了。

 

我突然开始想念起我的比雕,虽然在这种时候想起她让人有些愧疚,但是正如维克多当年对我说的那样,人没有精灵是很难前行的。维克多曾经因为我把精灵释放了的事情而大加指责我,那时候我感觉他所有的火气笔直的冲向我,仿佛要把我烤成焦炭,我本以为他的火气会是因为那件事情朝我发泄,可没想到他却是因为关心我的安危而怒火冲天。就连这次也是,在我挂掉实况接收器前,他还对我说:

 

你手里没有任何精灵,这趟路会非常难走,如果感到困难中途放弃也是可以的。”

 

他还曾经要借给我自己的精灵,可是很早以前我就下定了决心,不再和精灵有接触了,作为一个曾经的训练师,留下了那样可恨的伤疤,我早已没有脸面面对任何一只精灵了,我不想,也不能做到驯服他们,那样的话,我也没有资格去做训练师,去拿着装有精灵的精灵球到处游走了吧。

 

我叹了口气,望向天空,正午的烈日已经缓和了许多,炽烤着岩石的热度已经降下去了,多余的胡思乱想毫无意义,现在,无论怎样的危险,只要身为人类的我还有前行的可能,我就不会放弃。

 

毕竟,我的生命,我的信念,只为了那一件事而生。

 

毕竟,早在几年前,我就应该为自己的罪责而死了。

 

TBC

 

02

 

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从一开始断断续续的在一些平缓的地方摸索到一些刻着神言的疑似祭祀的场所,到现在随着海拔的升高而在只有乱世枯草堆砌起来的小径上寸步难行,荒芜和危险一点点的私下伪装,完全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与其说是走在蜿蜒的小径,倒不如说是在断崖间横行,没走几步的平缓就被横断的裂痕阻断,另辟蹊径或是鼓足勇气飞跃那仿佛能吞噬人的巨口,我不断地进行着这两个选择,在生与死之间玩着生命的游戏——我想,我宁愿拼上生命,也绝不会选择后退这个备选选项的。

 

听起来很帅的发言,此时在我心里却显得有些无力。

 

我仰头看向天空,这宽广的蔚蓝衬着无垠的土地,夹杂在浩瀚两者之间的狂风呼喊着狂吼着咆哮着撕扯我的衣襟和耳畔,让我不禁想要捂住耳朵仓皇逃跑,可是我还是咬着牙前行,即使我在这天地间无比渺小。

 

断壁、枯草、倾斜着的碎石堆,稀疏的植被散散落落的分布着,争抢着这贫瘠的山脉一切可以汲取的养分……这里死气沉沉,仿若一无所有。只是怪石林立,小路重叠交错,又被斜峰和裂缝阻隔,蜿蜒着盘旋着的山脊漫漫看不到头。

 

其实我从刚才就有些奇怪这里的环境,自从我见到的最后的那个祈祷场所之后,就再也没看见过人工的痕迹。想来他们的祈祷仪式可能到之前的某一处就是尽头,可是据维克多所给的资料所言,最终迎接神降临的地方应该是在山的最顶尖,人们聚集起来双手合十,在巫师的言语和烟花绽放的噼啪声中祈祷,当最明亮的星辰被烟花染上七彩的斑斓,基拉祈便会回应人们的愿望降临。当然,经过我和维克多的多次推敲猜测,这个仪式大概以前是人们庆祝的习俗,之所以能召唤基拉祈,大概是某次庆祝的时间与基拉祈苏醒的时间重合,于是便改为了请神仪式。

 

但是无论这个故事的渊源是怎样的,人们曾多次在山顶频繁活动这一事实都不会改变。可是如今这里带给我的只有荒芜,以及危险的地势和参差乱石,仿佛有人刻意把这里弄成这副模样好叫人寸步难行一般。这让我很难想象千年以前曾有人在这里活动,因为这些路径根本不是人能走的。

 

或许是因为后来流离失所的原住民在放弃了对基拉祈的信仰后而很少来山顶活动,加之时间的推移才把山的高处再次磨成了锋利的剑刃,可是原先在山里生活着的野生精灵呢?按理来说,精灵频繁的活动应该也会造成方便行走的路途,我在山腰处曾经看到过很多这样的兽径,它们也确实帮助了我成功走过了一些危险地带,然而来到濒临山顶的地方,这些兽径却烟消云散,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不过想一想,事实上,我走到现在,连一直在路上行走的野生精灵都没有看见过,明明在山腰还时不时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看见他们敌意的眼神和矫健的身姿……

 

难道这片地带,已经荒芜到连精灵也不肯居住的地步了吗?

 

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上空传来一阵长鸣,本就狂放的气流变得更加躁动,仿佛有谁可以的煽动起了它们。

 

我仰头,看到天空的高处一个黑点逐渐逼近。

 

——是一只勇士鹰。

 

那健硕的身影犹如飞驰的箭矢一般朝我飞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缩小了和我的距离,让我把他的一切都看得真切——那硕大的翅膀延展开来似是能够遮天,赤红和黑蓝的羽毛在边界交汇成一团,斑斓的尾部和其身躯上清晰可见的伤痕代表着荣誉与骄傲。

 

显然,这是一只有着无数战绩、健硕而又勇敢,敢于搏击长空的勇士鹰。

 

而从他那锐利的闪着金色光辉的尖爪此刻正朝向我弯曲的情况来看,恐怕他把这个瘦弱毫无营养的我,当作这荒野上唯一可以捕捉的——猎物。

 

03

 

有时我常想,厄运和罪责常常同时降临,这恰巧是很不幸的事情。

 

而我现在这种状况,就正是这种不幸吧。

 

在利爪碰到我的脑袋之前,我及时从短路的状态回归,并猛地冲了出去,毫无方向,毫无目的,仅仅是本能的避开了危险,向着未知的领域猛冲——一路磕磕绊绊,碎石和枯草无时无刻不放弃成为我的阻力,每一步都会激起暗灰色的石子擦过我的运动鞋,在上面留下斑驳的痕迹,更有甚者会跳到我的脚腕划破薄袜,企图为我增添一些伤痕。坎坷的上坡加之残崖断壁,我没有思考的时间,只是不停地转弯和攀爬,却无法摆脱我身后挂起猛烈强风的翅膀。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感觉我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浑身的细胞叫嚣着释放热量,心脏剧烈跳动为我的全身供给血液,肌肉鼓动着促使我连滚带爬跑得更快——只有大脑是彻底放弃的存在,在我的头里没有丝毫反应,苍白的犹如陷入云海。

 

勇士鹰高声尖啸,翅膀猛地一拍更加勇猛地冲了过来。我明白我需要做点什么来阻止他,哪怕只要为我争取一点时间。

 

我猛地一个急转身刹住车并向左摆身,在金色利爪擦过我脸颊之际,狠狠地把肩上的背包甩了过去,一下打中勇士鹰的脸颊并把他狠甩出去,这一招虽然没对这结实的大家伙产生什么伤害,但却成功地让他呆愣一会。趁此机会,我拾起背包,向着来时的方向跑走。

 

然而事实上,这并没有什么有效的作用,很快,我就听见了身后不远处,勇士鹰那愤怒的咆哮。

 

我偏过头,歪歪斜斜的一边小跑一边看着他的动向,以保证必要的时刻可以及时作出反抗——不过勇士鹰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我这个想法仅剩的一丁点作用也消去了,只见他长啸一声,双翅猛地一挥,无形的波动震动着周围的空气直朝我袭来——空气切裂,如果被命中恐怕我会身首异处吧。

 

来不及多想,我猛地向旁边一跳,飞跃着想要逃离这致命一击——

 

结果是,来不及看到四周情况的我,朝着旁边的断崖,侧身跃了下去。

 

脚无法着地的不安和身体悬空的恐惧让我一下慌了神,我失去了理智,惊叫着惶恐着四处乱挥我的手臂,企图抓住一点点能够拯救我性命的东西。

 

然后我找到了。

 

一棵脆生生的,纤弱的树枝横向生长在断崖上,那弱不禁风的外表让人不禁想称赞敢于生长在这里的她的伟大,更何况此时此刻她还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不过现在,我大概是没有办法多想这些吧。因为很显然,从那微弱的“咔嚓咔嚓”声来判断,她大概是无法长时间承受我的重量的。

 

而此刻,我的脚下,正是万丈深渊。

 

咔嚓——

 

我焦急地四下寻找,企图在这坑洼的悬崖壁上找到一个下脚处。

 

咔嚓——

 

落日的光辉洒在我身上,仿佛在哀悼我最后的生息即将离去。

 

咔嚓——

 

我要死了吗?——不!不!我还、我还不能就这么死去!如果……是为了维克多,为了多拉格的话……

 

咔嚓——

 

我还……不能死!

 

落日的余晖缓缓下移,我挣扎着向下看去,突然,一丝希望在我的心底重燃。

 

在黄昏之光的照射下,岩崖壁上呈现出了光滑的轮廓,而这轮廓里又包囊着些许暗影,很显然,这大概是一个凹进去的、勉强可够我下脚的凹壁。

 

这就够了。

 

我缓缓地替换双手,一点点的朝那里挪去,树枝的喀嚓声越发清晰响亮,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自己到底是多么的身临险境……突然,我感到勒着手心的力量似乎有一丝松懈,情急之下我猛地松手向那个凹坑跳过去,而树枝似乎因为我突然放手而猛地一弹,来回摇摆几下终于折断,落下了黑暗不见底的悬崖深处。

 

我猛地一屈身,抱成一团缩进了那个凹坑,虽然不能精确的预估位置导致手背不小心蹭伤,但还是落入到了这个安全的下脚处。

 

命,暂时是保住了。

 

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沿着石壁坐下小憩。

 

刚才的那些危机终于过去,我的身心不禁都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也不擦拭自己额头冒出的冷冷虚汗,只是打着哆嗦瘫软在了地上。

 

真是要命,虽然这种身入绝境在我踏入寻找基拉祈的那一天起就断断续续的遭遇,但每次死里逃生都几乎让我怕出一身冷汗……然而无论如何,我总还是要前进的,毕竟我身上背负着这样的使命,即使不是为了维克多,我自身的愧疚也无法使我抛下它。

 

所以,我仍然不会放弃。

 

简单地休息中我收拾了一下因为一系列危机导致近乎崩溃的心情,向这个凹坑里面望去。

 

出乎我意料的,这里竟然是一个很深的洞穴的入口,里面漆黑朦胧,却没有让我感到恐惧,反倒觉得这黑暗庄严肃穆,让我心生敬意。

 

出于好奇,我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朝里面照射了一下,一条通路随着光粒子的跳跃出现在我的眼前——蜿蜒,狭窄,似乎一下照不到尽头。这般艰难和漫长的路程使得我产生了想要放弃探索这里的想法。

 

但是,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吧。

 

除了这个洞穴,四处都是光滑的岩壁,除非我能生出双翅,否则是寸步难行。

 

可是这个洞穴……真的不会是什么野生精灵的家吗?

 

想起刚才的勇士鹰,我不禁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液,喉咙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和苦涩感。

 

……算了,就算不前进待在这里也迟早会饿死,或者被其他精灵发现攻击,不如拼一拼运气吧!

 

我心一横,重新把包背在肩上,嘴里咬着小手电筒,双手紧紧抓着地面向前匍匐,勉强挤进了这个洞穴。

 

很寂静,很绵延,不像是什么精灵的巢穴,洞里的四周也都很光滑,像是被水滋润过一样。我一边朝前爬着,一边感慨自然界中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滴答。

 

似乎是回应我的想法,我突然听到了水滴滴落的声音,这让我不禁有一丝欣喜,急忙探身想要寻找这声音的来源,却一下子撞到上面的石壁。这一下痛得我一个瑟缩,又撞到了右边的石板上,手电筒不幸因为我的尖叫而滑落,滚到一边。

 

我急忙爬过去去捡手电筒,但当我拾起它还没有心有余悸时,却突然感到身体失去了支撑力,仿佛……

 

啊,我身下的地面崩塌了。

 

于是,我又再次陷入失重的状态,黑暗伴随着不断泄下的沙粒击打我的脸庞,我感到痛苦,感到无能为力。

 

我伸出手,渴望抓住,却什么也无法握紧。

 

黑暗中,唯有手电筒那微弱的光芒。

 

细小的微光,把这里照亮。

 

此时此刻,我在——

 

TBC

 

【间奏】

 

在爸爸工作的研究所里,我曾多次看见一只小火龙,孤零零地缩在院子的角落里,不愿与任何生物互动,只是抱着尾巴藏在阴暗处,对着一切靠近自己的人呲出牙齿。

 

出于好奇,我问了父亲那只小火龙为何会如此奇怪。我父亲告诉我说,那只小火龙因为一些原因导致心理产生了问题,需要研究所的大家帮忙才能让他恢复正常。

 

“那我也算研究所里的大家吗?”我问道。

 

“唔…算,你当然是我们中的一员。”我父亲支吾了一会,肯定地对我说道,“只是现在你还太小,有些事……例如现在的这件事,还不需要你帮忙。”

 

“那我能做什么呢?”我感到有些沮丧,垂着头问道。

 

“你呀,你作为我的儿子,只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成长就行。”父亲蹲下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慈爱的微笑犹如阳光在他的脸上绽放,“等你长到可以独自承担责任了,就是真正长大了,那个时候,你一定是个勇敢、善良、乐于助人的大人,而到那时,你也一定,能够帮助上我们的忙。所以,不用沮丧,什么也不用去想,顺其自然的成长就好了。

 

父亲的这句话,我也曾和多拉格说过。

 

那是在我第一次接触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我想像的那般凶狠,比起敌意,他更多的是警惕和迷惑,他抱着自己着火的尾巴,低低的伏进草丛深处。

 

那个晚上,只有我和他在寂静的小院里。

 

天上是闪耀的星辰。

 

地上是摇曳的火焰。

 

多拉格就是那只性格孤僻的小火龙。

 

第零天

 

04

 

浩瀚的星辰毫无遮掩,在深蓝的宇宙中肆意闪光,却无法照亮整个苍穹。永远的暗色和寂静笼罩,仿佛巨人沉睡,可以听到他沉闷的呼吸声。

 

在这里漫无目的的飘荡,似乎就是基拉祈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它身后飘逸着的近乎透明的长带随着它前行的方向向后延展,淡淡的光辉与星星相比显得更加柔和,就像它柔软的内心里折射出的它的性格一样。

 

它上下起伏,旋转着避开迎面而来的星星,黑色眼瞳四处勘察,最终锁定在了其中的一颗星星上。

 

它飘过去,打量了那星星一下,便缓缓上前轻柔的抱住它,仿佛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它闭着眼睛轻蹭那颗星,身后的长带缓缓的将它们包囊起来。

 

再度睁开眼睛,那双黑色的犹如夜般的双眼里似乎闪烁着光亮,似是有火焰在燃烧。

 

啊,对了,是火。

 

基拉祈想着,慢慢松开双手,向后退了几步,与星星保持距离,却目不转睛的看向它。

 

是火的劈啪声。

 

苍穹深处传来闷响,仿佛闷雷在远处炸裂。

 

接下来是火焰烧毁什么东西的声音,接下来是呼喊、是哭泣。

 

是火。

 

基拉祈想着,转头想要离开,却看到另一颗星星,那颗星星的颜色略显苍白,光芒却十分耀眼。

 

基拉祈凝视着它,像是想起什么一样。

 

是火的劈啪声。

 

是腾空而起的声音。

 

是什么裂开的声音。

 

它有些欣喜的想到,于是下意识的,它抬头望向高处。

 

“该醒来了。”

 

似乎有声音这么说道。

 

可是基拉祈摇了摇头,它不愿意睁开眼睛,它仍然记得千年以前,那是漆黑无光的日子,那是指责,是谩骂,是刺伤它心灵的尖锥,是制造创口的利刃。它内心本能的去抗拒那可怕的时光,它感到自己的内心剧烈颤抖,似乎是不愿意想起从前的记忆。于是基拉祈用长带把自己包囊住,再次坚决的摇摇头。

 

可是声音仍旧执拗。

 

“该醒来了。”

 

于是每一颗星星都更加闪亮,每一颗星星都发出一道白光,那些白光朝着基拉祈的方向,汇聚在它身上形成一个亮丽的蛹。

 

基拉祈无奈的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等待光芒散去。

 

于是,那声音又响起来——

 

“该醒来了——”

 

悠长的声音传到很远,仿佛绵延的山河,仿佛大海此起彼伏的波涛声——

 

在尾音缓慢的打了个弯消失之后,基拉祈缓缓睁眼。

 

第一天

 

01

 

耀眼的白光被昏暗所代替。四周仍然是熟悉的岩壁,因为被水滋润而显得光滑。

 

从洞穴上面的口中投下一缕晨光,悠悠的洒向地面,洒向突兀的闯进基拉祈视线中的那个陌生人身上。

 

那个人拿着能发光的物体,将光线抛洒在墙壁上,那里是由许多看似杂乱无章的刻痕所组成的图案——那是一颗巨大的星,星的里面包囊着一些像是人的简笔图案,那些人都双手合十,似乎在静静祈祷,而人群的最中间好像画了一个台子,台子上面的人似乎在吟诵着什么。星的外侧,刻着许多的竖线,竖线的顶端又分出了很多细线,让人看上去有些意义不明。

 

这幅图案,基拉祈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她不是很明白这种朦朦胧胧不知所以的东西为何那么吸引眼前这个陌生的家伙。

 

没有恐惧,只是好奇和警惕。

 

它用精神力使自己缓缓浮起——这有着巨大威压的强大力量似乎改变了整个洞穴的气氛,从而让面前的人察觉到了什么。

 

他转过头,光照在他脸上,使得基拉祈能够看清楚他的样貌。

 

黑色的头发柔顺的贴在他的头皮表面,只有刘海部分的些许碎发有些蓬起,这个人类有着很深的黑眼圈,就像恶棍熊猫一样,可是他的脸色却还算是红润,没有病态的苍白,他的脸庞并不胖,却好像还带着些许婴儿肥,那双天蓝的眼睛明明处在昏暗的洞穴中却显得清晰明亮。总而言之,这个人看上去有些稚气未脱,却又带着些许的柔和和坚定。

 

他缓缓开了口。

 

声音很轻,但却十分清晰。

 

他说:

 

你好,基拉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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